林野

真不会写

【游乐园-坤廷】 一个人在滨湖公园

 ^回忆穿插

 ^ooc 看文愉快

 ^上一位老师 @炭烧奶茶  下一位老师 @热情有限。 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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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院关门十几年,前后门都上了锁,两把生锈的锁,沉甸甸落满了灰尘。侧边铁栏杆上架着一把金属梯子,时常会有三两个小姑娘翻墙进剧院拍写真,这让蔡徐坤有时候忍不住在几米外停下来,看着几人安全落地才继续赶路,他想这剧院平时没什么人打扫,但总有些旧的尘埃被人冲撞得起起伏伏。

 

隔着一条小路是滨湖公园,名字十分平常的公园,全国可能有几百个吧,没什么与众不同的,只是每到秋天这个公园的树叶子落得总是快一些,大把大把的,偏偏气温依旧不怎么降,让人感觉到夏季的苟延残喘,蔡徐坤站在树下时就能接住一片片汹涌而来的秋天。他今天穿了一件薄风衣,风吹过来时还有一些暖意。

 

当初朱正廷也是这么站在树下,头上顶着几片枫叶,棕色风衣,黑色裤子,白色帆布鞋,低帮的,露出了白色的脚踝,被风吹出了红血丝,他正低头在手机上摆弄着什么,左手拎着一个棕色纸袋,他头发也是棕色的,像是从旧英国穿越过来的人。

 

蔡徐坤听音乐,帽子下的双眼倒是没有停下打量别人的目光,这儿偏僻,好看的人只出现在大学附近,朱正廷这么踩着落叶咔嚓咔嚓走过来时,蔡徐坤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咔嚓咔嚓了起来。他坐在双杠上晃着双腿,耳机里面在放“被汹涌浪潮卷入湖底”,风跟着吹了过来,蔡徐坤眯了眯眼才抬起头。

    

朱正廷抬起左手,笑出了八颗牙齿,这是蔡徐坤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见人对他笑出八颗牙齿,于是连他的问题都没怎么听清,脑子里面就是他棕色的眼球和淡色的嘴唇,还有纸袋子里飘出的浓郁香味,他眼神飘忽地看了眼朱正廷,一边“哦哦哦”一边跳下了双杠,这样子那双桃花眼理所当然往下移了几分,这让蔡徐坤砰砰跳的心脏稍微好受了些,他刚才从上往下看,几乎能看见朱正廷卷翘的睫毛。

 

朱正廷的嗓音听上去不是本地人,当然蔡徐坤也不是本地人,只是这软软糯糯的嗓音,应该是偏南边的。朱正廷问他某某校区应该怎么走,他是去送外卖的,蔡徐坤当时就没忍住问他怎么会是送外卖的,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送外卖的长这样,朱正廷说自己开了一家甜品店,第一单得自己跑一趟。

 

蔡徐坤后来想,问我不得比打车麻烦多了,何必拐着弯子来要自己微信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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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孤独的黄昏,或者季节变化的时候,看着那些一群两群飞过去的大雁,才会突然想起多少年前自己生活的地方原来是什么样子,这儿原来是一个秋千,有小孩推着另一个小孩飞起来。这儿有一家修车铺,刚上大学的时候,锁啊水瓶啊坏了都往这儿跑,修车老爷似乎什么都能给你修好。告白的时候滨湖公园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
 

那时候树还是绕着公园种了一圈,现在就只剩下一棵了,当初表白是在哪棵树下蔡徐坤已经记不清了,就记得漫天的枫叶,金黄色的,一直一直蔓延,他支支吾吾脑子一片混乱,朱正廷看他这样子好笑,摆摆手叫他过一会再说。

 

朱正廷喜欢吃甜食,他自己做的蛋糕也是比一般的要甜,蔡徐坤吃不惯,在一边喝咖啡或者柠檬茶,朱正廷有时候闹他,说吃一口蛋糕陪他出去看一次电影,蛋糕是吃了,电影倒是没怎么看。奶茶也是,蔡徐坤喝不惯的觉得甜的朱正廷总是觉得好喝,他再把奶茶递回去的时候,蔡徐坤说话就开始支支吾吾了,说为什么要把自己喝过的奶茶再给别人,还追问朱正廷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吗。

 

朱正廷就笑着看他,说当然不是啊,蔡徐坤就不说话了。

 

等小孩都回家吃饭了,晚霞落在草地上,蔡徐坤把自己一只耳机分给了朱正廷,就这么看着他,听着唱到“封封写满六百句的我爱你”,然后他笑着附和上了最后的我爱你,朱正廷叉了一块蛋糕,上面带着巧克力酱,送到蔡徐坤嘴边时捕捉到了他一点点的紧张,他就用拇指轻轻按了一下蔡徐坤嘴唇,对他说自己不是好久之前就答应了,去看电影吧。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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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的天气。夜晚不是彻底的黑暗,光若游丝,没有星辰的天空丧失光泽,大片大片的灰白压在头顶,好多好多的回忆沉淀的散乱的已经不成句子。

 

朱正廷开着他的甜品店的时候蔡徐坤还在上大学,那时候他们在外边租了个小房子住,几十平米,离学校有点远,但是非常安静,离朱正廷的小店很近,当时蔡徐坤猜拳赢了,就决定了这个房子,之后一段日子朱正廷还时不时责怪他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,蔡徐坤笑他你也知道偏僻啊,那你还把店开在这里,朱正廷就打他,说自己不是为了赚钱。

 

那是为了什么?朱正廷不说话。蔡徐坤也不逼问。

 

朱正廷有很严重的胃病,经常半夜疼醒。刚在一起的时候蔡徐坤没好意思和他睡一张床,两人一天隔一天睡床,另一个就睡沙发,直到有天蔡徐坤发现朱正廷白天一直在打哈欠,脸色憔悴,床头柜上还有他忘记收起来的药,蔡徐坤才要求朱正廷必须和自己睡一张床,有什么动静自己很快就能知道。

 

真到朱正廷发病的时候蔡徐坤才手足无措起来,朱正廷白着脸,眉头紧锁,把蔡徐坤摇醒的力气都使不太出,他把自己团成一个圈,轻轻叹气。蔡徐坤给他倒了水喂了药,让他躺在自己怀里,他把自己手搓热了捂在朱正廷皮肤上,轻轻给他揉,朱正廷的手就软绵绵地耷拉在他手背上,像是一张纸,蔡徐坤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眼眶。

 

累不累。蔡徐坤问他。

 

朱正廷愣了几秒,才回答他当然累啊,要照顾自己,附带一个经济不能独立的大学生。

 

第二天蔡徐坤就背着朱正廷打工去了。

 

 


^

 

蔡徐坤学校舞团要在剧院表演,那段日子天天在学校排练到很晚,有时候朱正廷会到学校里来等他,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做好了吃的等他,蔡徐坤出一身汗想来黏他,朱正廷就敷着面膜含糊不清地叫他滚去洗澡,往往不知道什么时候蔡徐坤就会湿漉漉地钻到被窝里亲人,水珠混着洗发水沐浴露的香味滴落到朱正廷锁骨上。

 

不过蔡徐坤也不知道自己家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处的,他到家的时候,就看到他妈和朱正廷面对面坐在一起,朱正廷抬眼没说话,他妈妈背对着门,谁都不动。

 

他干巴巴地喊了声妈,然后就是一片寂静。

 

如同所有的狗血片一样,蔡徐坤妈妈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天天监视自己儿子,并且给蔡徐坤换了新手机,下课后就必须回家,排练也不行。那段时间蔡徐坤就天天从十一楼阳台往下望,期望能看到朱正廷来找他,或者希望自己就这么跳下去算了。他甚至翘课去找过朱正廷,但是甜品店关门了,租的房子退了,发消息也没人回。

 

表演那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,赤着脚坐在阳台上,第二天受寒发烧,他才反应过来金黄的秋天已经过去了,他原本以为秋天会很漫长很漫长。

 

他们在一起一个学期,假期回家乡,联系不上朱正廷,就好像,朱正廷真的就像那张纸一样,风一吹就跑了,无影无踪,蔡徐坤甚至有点想笑,他可以和他妈妈反抗,但是他看不到朱正廷。

 

那天晚上妈妈和他谈心,和他谈所有父母遇到这样子的情况都会说的自己的良苦用心,说自己有多爱你,说你不能让爸爸妈妈失望,然后妈妈流泪,蔡徐坤也流泪,他面无表情地扶起差点跪在地上的妈妈,说妈妈放心,我以后不会了。

 

之后深冬,之后开春,他重新返校,没有再回到甜品店,没有去出租屋找过他,只是偶尔会去滨湖公园逛逛,看着公园修整,装潢,然后破败,对面的剧院也只是远远望一眼。朋友教他抽烟,他一开始咳得要死,后来就渐渐依赖上了,偶尔想起时就会拿出打火机,生怕再起什么波澜。

 

忘记哪一年喝酒时和朋友谈起这些往事,被问及“你还喜欢他吗”时,迟疑后的否认让蔡徐坤忍不住发笑,他说渐渐就忘了,不想再记得了。

 

 



^

 

风空空洞洞地吹过,蔡徐坤学着之前女孩子的做法翻过了墙,剧院里有些黑,只有几束光透过浑浊的窗户落在了蔡徐坤脚边,他走向角落,舞台上女孩子们在拍照,角落是黑暗的,他伸手摸了摸椅子,居然没有落灰,螺钉摩擦的嘎吱声像是要撕裂开来什么一般,他为这突兀的声响向舞台上投过去歉意的眼神,并没有意识到别人根本无法看清自己。

 

或许朱正廷就是这样子的存在,落石般惊起一圈涟漪,自己慢慢逃离,却变成别人心底冲刷不走的石块。

 

思绪乱跑的时候眼前的光被人遮挡住了,蔡徐坤回过神来,之前的几个女孩子站在他眼前,塞给他一本笔记本,光线串起尘埃圈住泛黄的封面,在蔡徐坤想要询问前,女孩子们已经嬉笑着走开了。

 

他翻开第一页,然后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

“某年某月某日,我来到了新的城市,这里好大,不像原来的地方,从城东到城西开车只要一刻钟,好像我走快一点就可以抛下以前的偏见谩骂了……”

 

“某年某月某日,我遇到了咖啡店的一个店员小哥,长得挺帅,他问我要了微信,我回家后给他拍了一张喝空的咖啡杯,他给我回了一个笑脸……”

 

“某年某月某日,纪念一下第一次。”

 

“某年某月某日,他妈妈叫我离开他,他当着他妈妈的面和我分手了,我口袋里还放着准备送给他的袖扣,我忘记我有没有哭,出门后我就把礼物扔了。我一直以为他妈妈是知道我的存在的……”

 

“某年某月某日,我又换地方住啦,准备开一家甜品店,好久没吃甜的东西了……”

 

“某年某月某日,怎么办,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再动心了……”

 

“某年某月某日,原来我一直都不算什么。”

 

蔡徐坤再往后翻,一直是空白页,直到最后一页,他发现了新的字迹,还有自己突然掉落在上面的眼泪。

 

“我一直觉得,站在树下的,应该是两个人。”

 


 

 ^

 

剧院另一个角落,谁的凳子突然轻轻响了一声。

 

这一季漫长的秋天又要来了。

 


 

End .



不知道说些什么,就是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,一直开开心心,平安喜乐,万事胜意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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